“好的,早些休息。”
“嗯,妈,你也要早点睡,别熬夜。”
“知道啦,儿子。”
她在喊他儿子的时候,是那么亲昵又自然。
出房间的时候,苏松屹将充好电的暖宝宝塞到了床位,帮方知嬅暖脚。
另一边,覃敏家里。
牧君兰扶着覃敏,看着女儿在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。
这是她第一次为人母,经历孩子的青春期。
看着这个叛逆的女孩,为情所困,经历心动与心碎。
“感觉好些了吗?”
牧君兰拍着她的背,关切地道。
覃敏点了点头,大口喘着气,不怎么说话。
“头疼不疼?”
她摸了摸女儿的额头。
覃敏闭着眼,快速点了点头。
“我去给你煮点汤。”
牧君兰穿着睡衣,匆匆走进了厨房。
用鸡蛋和韭黄煮醒酒汤。
苏航年轻的时候,在酒桌上和人谈生意,经常喝得不省人事。
她就会煮这个醒酒汤给他喝。
有些忙起来,就让儿子帮忙煮。
久而久之,那個七八岁的小孩都学会了煮醒酒汤。
其实她也不是忙得不可开交,只是她讨厌苏航明明胃不好,却还屡次三番否认她的警告,喝得酩酊大醉的样子。
她能理解苏航这样是为了生活,但她仍就对酒桌文化深恶痛绝。
时隔多年,又一次煮起这个汤。
她心里也悄然泛起一圈涟漪。
“来,喝一点汤,头很疼吧。”
端着汤来到覃敏身边照顾她的时候,牧君兰闻着她身上的酒气,竟然没觉得有多厌恶。
覃敏接过汤,小口喝了起来。
“你爷爷很生气,本来打算揍你的,我跟他说了好久,他才作罢。”
“代价是你一个月的零花钱。”
牧君兰看着她的眼睛,轻声说道。
“妈,你会给我零花钱的吧?”
覃敏微微撅着嘴,目光有些躲闪。
牧君兰闻言,二话不说,拿起手机就给她的微信转了几千块。
“你爷爷叮嘱我,就算私下给你钱,也不能给太多。”
“嘻嘻!”
覃敏闻言,眯着眼,娇憨地笑了笑。
她就知道,那个凶巴巴的老爷子今天看到她醉得不省人事,那叫一个吓人啊。
大发雷霆的样子,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。
抄起鸡毛掸子和扫把,嘴上嚷嚷着要打她屁股,其实心疼得不得了。
看着她托着腮眨眼,笑起来古灵精怪的样子。
牧君兰漠然的脸上,也浮现出一丝笑容。
“妈,伱……这些年,就没想过去补救你和松屹的关系吗?”
逗笑了牧君兰之后,覃敏喝着汤,小心翼翼地询问道。
牧君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,想起了她借着醉意说过的话。
“妈,都是因为你,苏松屹才不喜欢我的。”
“苏松屹不喜欢我,都是因为你。”
“如果你不是苏松屹的妈妈,或者苏松屹不讨厌你,那他肯定就会和我在一起了。”
这些话深深地刺痛了她,但她没有生气。
因为她觉得覃敏说的话都是事实。
她从不会因为女儿说出心里话而生气。
就连刚进这家时,覃敏在餐桌上大吵大闹,对她说:“这里是我家,不是你家”的时候,她也没有怪她。
牧君兰沉默着,期间覃敏一直看着她,手掌在盛着醒酒汤的碗边沿不断摩挲着,手指很不安分。
她眼里满怀期待,很脆弱,但根深蒂固的期待。
“你看你手上系的红绳,是不是怎么都有一个结?”
牧君兰低垂了眼帘,看向她手腕上系着的红绳。
覃敏也低着头,看向自己的手腕。
这根红绳,是她之间看到了苏松屹手上也戴着,于是也试着戴了一根。
为了这根红绳,她还特意摘下了之前的欧米茄手表。
后来才知道,这样的红绳,闵玉婵手上也有一根。
“人一旦有了隔阂,就怎么也走不近了。断了的绳子怎么系都有结。”
“世上没有那么多和好如初,也没有那么多破镜重圆。”
牧君兰轻声说道,随后,用一种不容置疑又无比武断的语气说道:“他不会接受的,也不稀罕。”
半夜,覃敏躺在床上,一直在想牧君兰对她说过的那些话。
断了的绳子怎么系都有结。
她本来是想责怪牧君兰的,想大声对她呵斥。
但她做不到。
因为牧君兰,真的对她很好。
“原来一个对你很好的人,有可能是别人眼中的坏人。”
她低声呢喃着,把脸埋进了枕头里,彻夜难眠。
同样彻夜难眠的人还有郑雨婷。
今天牧君兰送她回家的时候,郑母闻到她身上的酒气,不免训斥了两句。
尤其是看到她在卫生间吐得一塌糊涂的时候,又气又心疼。
思想颇为古板的她,骨子里就有一种“在外面喝酒的女生都不检点”的想法。
“在外面喝酒?你才多大啊?你还是个学生!”
“学什么不好?要跟那些社会上的二流子学啊?”
“在外面喝酒,姑娘家被人下了药怎么办?啊?”
郑承光拍着姐姐的背,见她那么难受,还被妈妈骂,心里也不是滋味。
“不要你管!”
郑雨婷大声吼了一句,气冲冲地回了房间,将门重重一摔。
老旧的木门嘎吱作响,生怕它就这样震得从门框中脱落。
“翅膀硬了?长本事了是吧?”
郑母被气得不轻。
在沙发上看着老版《三国演义》的郑父弱弱地道:“偶尔发泄一下,喝点酒没什么嘛。”
“女儿叛逆期到了,你一直骂她也不是回事,得耐心沟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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