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醉还没褪,随远行闭着眼睛,安静地睡着,陶影办了入院手续,看着护士给他挂上点滴,让赶来的助理陪床,又马不停蹄地去了随凌涛的手术室外等候。
随凌涛被推出来时,右侧小腿盖着被子的地方已经微微凹陷下去。
陶影跟在后面,忍不住眼圈再次红了。
把随凌涛在随远行隔壁房间安顿好,陶影让助理过去,自己守在了随远行身边。
他还睡着,呼吸绵长,面色微微发白,受伤的腿被支架支起来,手臂吊在胸前,有些狼狈,有些脆弱。
陶影很少见到这样的他。
随远行对她来说,向来都是靠山。
从前陶影带着陶陶独自生活,只能逼着自己独立坚强,自从有了他,她再也不用一个人扛,不必独自在深夜里哭泣,她的痛楚、苦难、娇气全都有了出口,他像一座坚定的山,容纳陶影所有的软弱。
他从不软弱,唯一的弱点,就是她。
可这时的他,眉头微微蹙着,嘴唇干燥,汗湿的鬓发贴在耳廓,仿佛脱掉所有铠甲,变得让人心痛起来。
陶影握着他的手不住地摩挲他脸庞,直至他眉心散开,才松了口气。
她找了棉签替他洇湿嘴唇,等到吊瓶打完,才倚在窗边沉沉睡去。
第二天随远行是被疼醒的,麻药尽散,痛意绵延不绝地袭来,他喉间干渴,拧着眉睁开眼,手指微微一动,陶影便被惊醒。
她即使睡着,也是担惊受怕的,脸色差得很。
醒来先是困顿地怔了会儿,猛然反应过来时,忙去牵随远行的手:“你醒了?怎么样?疼不疼?要不要喝点水?独自饿吗?我去给你买吃的……”
随远行听着她一连串的问题,轻轻笑了一声。
陶影止住话头,看着他脸上的笑,鼻子一酸,眼圈迅速就红了起来。
随远行忙伸手摸她脸,哄道:“不哭不哭,颜颜帮我倒杯水,好不好?”
陶影用手背抹了下脸,起身去给他倒水,又把床升起来,令他半靠着,递了水到他唇边。
陶影伺候人是生手,水杯倾斜,掌握不好那个度,一不小心就流出来,顺着他下巴往下滴。
陶影吓了一跳,随远行解了喉间干渴,已经好了许多,下巴往上一抬,把水杯顶起来,陶影顺势收了手。又去拿纸巾给他擦脸。
随远行眸中带着笑意,就这样目光灼灼地盯着她。
她给他擦水渍,把纸巾丢掉,替他掖被子,轻声细语地问他要吃什么。
随远行不出声。
陶影的脸缓缓染上一层薄红,他的眼神太直白了,直勾勾地贴在她身上,她被他盯得脸皮直发烫。
找了一圈儿废话说,他还是那模样,陶影一甩手,自暴自弃:“要做什么,说!”
“疼。”他声音里隐含一丝若有似无的委屈,像是在朝她撒娇。
陶影瞬间又心疼起来,她站起身:“我去叫医生来看看。”
他用他完好无损的那只手一把拽住她,轻笑着说:“不用叫医生,你就能给我止疼。”
陶影扭过脸,他收回手,指尖轻轻点了下自己的唇:“嗯?”
陶影哭笑不得,这人!刚醒来就开始暴露他厚颜无耻的秉性,看来身体还可以。
她无奈地撇撇嘴,却仍是倾身凑过去,嘴唇微微贴上他的,含糊地抱怨:“不要脸。”
随远行嘴角勾起一抹笑,手掌按在她后脑,温柔地加深了这个吻。
耳鬓厮磨,热意渐升。
两人气喘吁吁分开时,随远行轻轻吻一吻她鼻尖:“好多了,别担心了,嗯?”
陶影轻轻点了点头,悬了一整夜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放下些许。
她理了下头发,拿钱包预备出门:“白粥吧?”
随远行点了头,陶影伸手去拉门,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。
随远行的助理也是满脸疲惫,声音里却含着几分惊喜:“随总,你父亲醒了。”
陶影顿了下,剩下的半颗心也安稳放回了肚子里。
“我去买饭,你照顾好他们。”她交代两句,起身离开。
后面,助理望着门被阖上,才对随远行说:“随总,随先生说,他想见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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