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万一醉了怎么回去?”隋至清问。
“Call保镖。”夏知鸟回答。
“好。”隋至清垂眼点头。
夏知鸟不禁笑了。玩儿这个,她一向运气好,很少输。
结果也果然和夏知鸟预料到的一样,幸运之神今天还是光顾了她,隋至清总是输。
但后面,隋至清手肘支在桌上,拿手撑住额头,像是在努力醒酒。
想到隋至清如果喝醉了酒好像会神志不清,夏知鸟又忽然有些期待了。
她至今怀念隋至清那天醉了后将自己抱在怀中轻声呢喃的模样。那样亲密的接触,是她所热切期待着的。
“阿清……”夏知鸟唤着她的名字。
“嗯?”隋至清抬起头来,摇摇晃晃地看着她。
“你醉了么?”夏知鸟轻轻抬脚,用鞋面蹭了下隋至清的腿。
隋至清感受到后,放下支在桌上的手,摇头,身子却差点歪到了一边去。
端起自己那杯酒,稍稍踉跄了下,然后走到隋至清旁边坐下。
“……”
隋至清没有回答,只是拨弄着酒杯的杯脚,闭上眼轻轻侧了下头。
“酒可真是好东西……”隋至清看着酒杯,片刻,突然歪着头笑了起来。
“是吗?”
“是,喝了后,有种漫步云端的感觉,”隋至清回答,“就是不敢喝太多了。”
话虽如此,但隋至清却又拿起酒杯灌了半杯下去,然后目光幽暗地看着杯中亮澄澄的液体。
“人,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烦恼?”隋至清转过头,注视着夏知鸟。
“是会有很多,但,既来之,则安之。”夏知鸟接过隋至清手中的酒杯,喝了一口,放回桌面上。
“不仅要努力地或者,还要背负各种道德的约束,各种各样的框框架架……”隋至清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。
“那你,可以从那些框架中跳出来么……”夏知鸟问,“或者说,你想过要从这些框架中跳出来没有?”
没有立即回答,隋至清只是又喝了一口酒:“我身体里,有两个声音。其中一个,就是叫嚷着要跳出来的,可是,我将它封存了。起初,它还会偶尔抱怨一下,但随着年纪渐长,它就慢慢地不再出现了。”
夏知鸟在一旁用手托着下巴,安静地倾听着。
现在的隋至清,好像只有在喝醉了的时候,才会同她讲一些这样掏心掏肺的话,所以一字一句,她都不想遗漏。
“我的棱角,变得越来越平,我整个人,越来越平庸,我成为了我讨厌的那种人。即使生活中又冒出了新想法,也不会再风风火火地去追逐了,只会努力将苗头按下……”隋至清继续喝酒,这次被呛到,于是夏知鸟抽了张纸巾递给她,又拍了拍她的背。
隋至清将手轻轻握成拳头,放在鼻下,双目闭合,陷入了一段漫长的沉默之中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她又睁开双眼,转头望向夏知鸟:“你有爱过人吗?”
夏知鸟望着她,张开口,过了好几秒:“有。”
声音轻得宛如耳语。
“那是种什么感觉?”隋至清继续问。
“那只是我一个人的爱恋,所以,”眼泪从眼角滚落而出,夏知鸟望着她,喉咙哽得每个字的发音都变得艰难,“是很疼的感觉。”
为了让她喜欢上自己,自己努力地改着自己身上那些小缺点,而且,每天都在拼命地告诉自己,请像年轻姑娘一样加满元气地努力着吧。
隋至清看着她,良久,伸出手去,为她抚掉了颊边的眼泪,然后又晃晃悠悠地倒了两杯酒,一杯给她,一杯给自己,碰了下杯后,一饮而尽。
这一杯下去,隋至清是真的不行了。
“你要不要,靠我肩上眯一会儿?”夏知鸟放下酒杯,一点点靠近她,然后伸出手,托着她下巴,轻轻往自己这边扳了下。
隋至清眯着双眼看着她,只见灯光在夏知鸟双眸中折出了点点莹光,幽暗且又深不可测。
隋至清感觉自己脑子已经完全乱了套,眼前女人的模样时不时重叠颠倒着,熟悉又陌生,甚至,她觉得自己也变得陌生了起来。
“要回去吗?”夏知鸟轻声问。
隋至清没有回答。于是,夏知鸟招来服务员,就把账给结了,然后和人一块儿将隋至清带上了车。
她自己都有些站不稳,更别说隋至清。但是,这种醉醺醺的感觉真的很好。
眼前的世界变得扭曲怪诞,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了。它会让人觉得,自己简直是自己世界中的大主宰,无所不能。
关上车门后,司机刚启动车子,隋至清的头就靠到了夏知鸟肩膀上。
恍恍惚惚地转过头,夏知鸟抬手拍了拍她的脸,然后笑着望向窗外。
她好想哭哦。
到达住处后,夏知鸟在司机的帮助下,带着隋至清踉踉跄跄地进屋后,锁上门,就自己带着她往楼上走。
明明在平时而言,这路并不算远,可在此时,夏知鸟却觉得像是没有尽头一样。尤其是那楼梯。要搂住扛住隋至清不容易,要踏上去一步更不容易。
走走歇歇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才终于将隋至清带进了房间之中的床上半躺着。
带错了,带到的是自己房间,那就在自己房间好了,她实在没力气了。
将自己外套脱掉,爬到床上后,夏知鸟将头发撩到耳后,跪在隋至清旁边,拉着她衣服:“我给你脱掉好不好……”
这时,隋至清眸子动了动,稍稍睁开了双眼。
“来……”夏知鸟说着,温柔地凑过去,一双温热的手放在她双襟处,一点点往肩膀两边拨弄过去。
隋至清则一直注视着眼前的女人,喉头微微滑动。
夏知鸟触到她的视线后,轻喘着气,手里依旧攥着她的衣裳布料。
“怎么了……”夏知鸟说话间,身子一点点向她倾过去,两个人的脸,变得越来越近,“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呢?”
随着距离的拉近,两人的身体也都在隐隐约约地散发着种热度,快要烫坏了彼此的皮肤。
伸出手,夏知鸟轻轻抬起了隋至清的下巴,拇指在她微启的唇上轻轻扫过,目光柔软又缠绵。
“你这样看着我,我会以为你想要我的……”夏知鸟的手离开她下巴后,又抚上了她的脸颊。
然而这时,隋至清握住她抚在自己颊边的手,倾身向前,微微侧头,吻住了夏知鸟的唇。
在隋至清用舌尖撬开自己唇齿的那一刻,夏知鸟的呼吸都变得不再平稳了,全身涌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。
就在她还没回过神时,下一秒,隋至清已经将她压到了身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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