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又不是你杀的,你难受什么?”莫南轻笑,揉了揉我头发说,“海棠,你的心越来越软了。”
我一愣,半晌没明白过来莫南这句话什么意思。他一向不喜欢我做的事情,虽然不干涉,但是从来都不满意跟嘲讽。即使不是恶意的嘲讽。
事实上,我后来很久也没明白,直到那天……
“你上去看看方惠吧,她现在很担心到时候做唐筛过不了。我作为医生劝你们,到时候真有情况,一定要理智,不要感情用事。”说完,莫南起身走了。
我坐在长椅上,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,他一口气喝掉了剩下的咖啡,很讲究的把纸杯扔进分类垃圾桶。
脚步从容。
倒是我,愣在椅子上,不知所措。
我看着碧蓝澄澈的天空,眼睛疼。
之后的半个月,我过得很平静,每天抽空陪我嫂子散步聊天,夜晚去黄金海岸看看场子,七叔那边也没吩咐别的事情做,我难得可以偷个懒睡到自然醒。
这天半夜,我睡得正开心,忽然家里的座机响了,一遍一遍响,愣是把我给吵醒了。我掀开被子去接,有些起床气,不耐烦地问,“谁!”
“谁,你哥我!”电话那头传来檀京的声音。
欣喜让我的困倦飞快消失,我捂着电话,特紧张,“哥,你终于有消息了!事情还顺利吗!”
“挺顺利的。七叔派了两个人过来帮我们。”
“嗯,嫂子还等你回来,下个月初就要做唐筛了,你回来陪她,她也定定心。”我说。
我哥嗯了一声,说,“知道。言蹊,再过三个月就是你生日了,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?”
“生日礼物?还早呢,你这么早问我,是不是太夸张了。”
“哪儿夸张,我是觉得越南这边东西挺多的,回头我有空出去逛逛正好给你买了。回头照顾你嫂子,怕个忘了。”檀京笑嘻嘻地说,“再说了,前些年一直忘记你生日,老后补礼物给你,你不生气么?今年我就提早准备,回头准忘不掉。”
也是,我哥这人老把我生日记错,明明我生日是八月二十四,他老给我记成九月二十四,整整差了一个月。每年都这样!!!以至于我怀疑他是忙得忘掉了我生日,才说记错了的。
我说,“得了,你回头还是会忘。”
“不会的,哥哥今年一定准时。”
“礼物无所谓的,哥你送什么我都喜欢。”
“言蹊,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?”檀京语气沉重了些,“有没有想起来点什么。”
“没,想不起来。”
我小时候脑袋伤过,六岁之前的记忆,全都没了。檀京这些年时不时会问我,有没有想起来点什么,但真叫他失望。
什么都没有。
檀京略有失望,但是语气很平静,“没事,想不起来也挺好的。想起来也没什么用。”
“哥,你什么时候回来?我去接你。”
“看办完事什么时候吧。丫头你早点睡,我还有事,先挂了。”
“好,你注意安全。”
正当我要挂电话的时候,檀京又叫住我,“言蹊……”
“嗯?”
“不管以前想得起来想不起来,你记住,你的名字叫言蹊。梁言蹊。”檀京说得一字一顿,很是庄重。
这时他第一次这么提醒我的名字。
我有点愣神,觉得有些莫名,刚要问什么,就听到电话里嘟嘟嘟的,挂断了。
我丢下电话,坐在地板上,看着窗外淡淡的月色,陷入了一阵茫然中。
我名字是七叔起的。当年我们从训练营被选拔出来跟在他身边,他就给我们改了名字,所有人的名字都改了,就只有檀京的没改,檀京说,他就叫这个名字。七叔也没说什么,问我叫什么?我摇摇头,他说那我给你起一个吧,他指着一株西府海棠就说,你以后就叫海棠。
自那以后,我就叫海棠。
只是檀京偶尔会悄悄提醒我,你是言蹊,你的名字是言蹊。
但都是私下。
檀京比我会审时度势。
那时候,我脑子一团乱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乱,似乎是疲乏了,厌倦了,所以神经迟钝。根本没去想,我哥为什么明知道我有手机却不打我手机,非要打给我座机?
我更不知道,同样的电话,方惠在当晚,也接到了一个。
三天后的清晨。
我被叶深的电话吵醒,他不疾不徐地说,“海棠,来七叔别墅。林钊他们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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