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如此。
“莫叔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“不知道，听说飞美国去了。”叶深淡淡说，我刚想说莫叔这次搞这么大篓子，躲美国去有啥用？难道公司不要了？以后不从堂会里拿钱了？不当话事人了？当个缩头乌龟的话，兴许能免了被七叔追杀的痛苦。可我话还没说出来，叶深嘴角旋起一抹笑，补充道，“莫北在地牢。”
尽管听说是莫北在地牢，而不是莫南，我心头也是一阵颤栗。
地牢是什么地方啊，当初七叔修建别墅的时候，花了一年多搞出来的私人刑房，壮观两个字难以言喻。尤其是地牢里设了一个水牢，里头游泳池似的，把人绑在铁链子上扔进去锁着，水里有蚂蟥，水蛇之类的物件。
虽说一下子弄不死人吧，但是……算了，生不如死也没啥好轻松的。
七叔不经常用地牢，想来这次是真生气了，才又开了锁。那地牢我和叶深看了都会打颤骨头疼的，莫北那狗蹄子在里头关了两天，还能竖着出来么？
“莫南哥呢？”我连忙问。
叶深不疾不徐地打着方向盘转弯，“莫南是莫南，他从小就不在堂里混，七叔知道分寸。”
我嗤笑，“你大概还不那么了解七叔。”
叶深这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，“我比你了解。”
一小时后，我们来到了一家私人医院，七叔躺在监护室里，定南在门口守着，还有两个保镖，严严实实。
我和定南打了个招呼，在窗口看了七叔一眼，然后发现定南被叶深弄走了。我有点疑惑，按理说，定南在这种时候是不会离开七叔一步的，但没等我多思考，我手机响了，是方惠，我嫂子。
方惠说忽然肚子疼，然后我匆匆让向阳送我去檀京家，带上方惠去医院。
好在大人小孩都没事，说只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，得在医院观察一晚上。
一整晚我都配着方惠，她半夜就哭，说我哥没良心，讲好了要陪她产检的，一转头就跑越南去了，男人的嘴，骗人的鬼。
我哄了好半天才把她哄睡着，然后给我哥去了个电话，但没人接。
之后的很多天，我哥都没消息。
包括林钊，电话全都打不通。
除非他们想联系我，否则，我是主动联系不到他们的。
一个星期后，七叔出院，我和叶深去接他，回到家定南就跟着他去了书房，两个人在房间里呆了很久才出来，定南用轮椅推着他，他在二楼楼道口，看着我和叶深说，“阿深，你和小五去地牢把莫北带出来，都少天了，我不在你们也没点分寸，要真没了命，你莫叔回来还不气死。”
叶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的，说，“是，七叔。”
我听着这话就想笑，七叔什么时候是讲兄弟情分的人了？还怕莫叔伤心难过？可这一本正经的讲出来，我倒是不好去怀疑他两面三刀。摸不准他的脾气了。
叶深拉了拉我的胳膊，“海棠。”
我回过神来时，七叔已经离开了，我看着二楼空荡荡的地方，心里直冒冷汗。
之后，叶深带着我去了地牢。
地牢就在别墅的底下，底下二层，不算大，但是对于私刑来说，足够宽敞了，这里器具设备，一应俱全，几乎应有尽有。七叔很喜欢古时候的某些刑罚，在设计的时候，参考了不少进去。这些年，我只来过这里三两次，这是第四次。
每一次踏足这里，我都觉得森冷，可怕，比训练营黑暗无边的小黑屋来说，可怕上万倍。我虽然没有亲自感受过这里的器具，但只看一眼，就浑身骨头疼。
人有时候求死很容易。
怕的就是半死不活，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。
地下的回声特别大，我和叶深走路的声音哒哒哒的，一下一下，敲着空旷。
叶深走得特别踏实，领先了我好一段路。
走了一会儿，他回过头来看我，像是在等我，可他忽然莫名其妙的说了句，“七叔这个地牢设计真的很完美。”
我感到毛骨悚然。
后来，他在这里把七叔处决的时候，他说，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忽然想到，在这里完成自己的夙愿。
我问他，三哥你喜欢？
叶深不置可否，只领着我往前走。地牢里一个人都没有，或者说这里其实根本不需要人看守，没有人被送进来后能平安无事的走出去。
叶深很是熟悉这边的地形位置，带着我往前，打开了一道又一道铁门，穿过阴森可怖的石头冷砖，走到最里边的水牢。
底下的空气很冷静，音乐听得见滴答滴答的水声。
一点生气都没有。
我心里暗暗沉了一沉，这都个把星期了，莫北还活着吗？他是莫叔最宝贝的儿子，要是死在七叔手里……忽然，铁锁打开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神思，叶深熟练的把铁锁挂到一边，然后抽开了电闸，水牢里面的灯就开了。
但这灯不大管用，毕竟底下漆黑无比，灯光有一种死寂般的惨淡瘆人。我跟着叶深身后塔了进去，就看下铁栅栏下，水光粼粼。
再定睛一看……莫北的四肢飘在水中。
那一刻，我脑袋哄的一下……呆了。
我以前见过七叔把人关在水牢，是用那种特制的铁索把人的手锁住，拴在水牢四角的柱子上，腿就放松你，任随泡在水里，还能晃动，只要人活着，你就是站立的姿势，要你撑不住，也不会完全落进水里，绳索会把你拉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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