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抄起地上的砍刀,把所有的怒气都集中到一个人身上,乱棍落下,他被打得上气不接下气,满身的血,粘稠的红色液体溅落在我脸上,带着微热和腥甜。
我忽然就能体会为什么听风那么喜欢血腥味。
原来真的会上瘾。
一只手把我抓住。
我回头看了眼,不是万年冰山脸叶深又是谁?
他一如既往的沉着脸,面无表情,深寒的眼底波澜不惊,我看不到任何情绪的缩在,好像这个人就是木头雕刻的一般,哪里来的感情?
亏我还惦记着在训练营里他对我说过的话。
他手上力道很大,我抖了两下,他就抓住两下,悄然皱起了眉头,“海棠,够了。”
够了?
我冷笑,如他所愿丢下砍刀。
脚下的人已经奄奄一息,鲜血外涌,他不停地抽搐,嘴里发出急促但是虚弱的咳咳声。
他就那么看着我转身去把林钊扶起来。
林钊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手掌覆在我脸上,粗粝的指腹划过我的脸蛋,将我脸上的血迹给抹掉了,说,“好好好的脸蛋,弄得多脏。”
随后,他脱下夹克衫给我穿上,那上面还有他的体温,他的血,他的汗。
我热泪盈眶。
第一次这样失态。
方才事出紧急,根本没给我机会去想,倘若今天叶深不出现,我和林钊还能不能活着出去?或许是我早年在训练营里经历够了生死寻常,你死我活的场面一场又一场的在我记忆生出烙下印记,以至于我在面临危险的时候,下意识的只会殊死搏斗。我是习惯了这种生活,要么踩着敌人的尸体活着回去,要么倒霉死在敌人手里。可我不知道林钊习惯吗?这个从县城来的小混混,才在七叔身边呆几天?死对他来说,是否同我们一样,轻如鸿毛。
但此刻,回过神来,我忽然觉得,我死了不重要,但林钊呢?他是无辜的,这帮人是冲着我来的。和他没关系。
至于那几个人,已经被叶深的手下全制服了。
那几个马仔我是认识的,跟在叶深手下多年。见我目光冷冷扫了过去,一个个都低下头,我心里的火气更盛,这算什么?
其中一个拧着眉头,悻悻地看着我,“海棠姐,你伤势怎么样……”
我扫了他一眼没说话。
这时,马仔问叶深,“深哥,现在怎么办?”
叶深看着地上的张强,他捂着一只眼睛,含恨地看着我们。
叶深思忖了半晌,幽声说,“把他们带上车。”
马仔一愣,“那张强呢?七叔说---”
不等他说完,叶深转身走向张强,将他从地上拽起来,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---和他送我那把一样的,只不过,刻的是他的名字。
我心想不好,他要犯错!
但他已经一刀抹了张强的脖子。
颈动脉被割破后,鲜血喷射而出。
张强瞪大眼睛,咬牙切齿地说,“叶……深……”
后半句话,卡在喉咙里。
叶深慢慢放下他,从衣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块白净的手帕擦干净匕首,声音幽冷而恐怖,“七叔向你问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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