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来白山,还在舅舅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娘上坟,不用想我都知道是谁。
苏姐来过,她还给娘上坟,这就是说明她还拿娘当她的婆婆。
看了舅舅一眼,我心里激动到不行。
那个女人还是爱我的,她是爱我的。
“会不会是晴丫头?”
一旁的妗子有些疑惑地看了舅舅一眼。
“肯定是嫂子。”
我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跪在了娘的坟前:“娘我回来看你了,不过我马上就会走,离开白山,离开华夏。但你放下,我以后会回来的。”
“白山是我的跟,你说做人不能忘本,落叶也要归根,我记得,我一直都记得。也记得你说,人活一辈子就是来受苦受难的,管老的,也要顾小的。我现在就是去为小的安一个家,让他们不会像我小时候那样哭。”
说着我便哽咽了起来。
苏姐离开我的时候,我说过我不会在流泪,但经历了这么多我才知道,男人流泪并没有什么,我在娘面前还是孩子,孩子在母亲面前哭,不丢人的。
眼泪滑落,我轻声说道:“娘,你知道吗?我现在很出息,你老是让我长志气,我给你长了,长了志气,也长了脸。你儿子现在是东瀛的亲王,有一个皇帝老婆,给你找了一群儿媳。娘,你说男人不要花心,我没有做到,但我保证会对她们好的,还有,你孙女已经五岁了,她应该来看过你,你孙子马上也要出世了,等他稍大一点,我就带他来看你……”
我说了一大通,说着说着,自己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。
跪在娘的坟前,我点上了一根烟:“哼,万老头那家伙已经悔改了,他老了,娘就原谅他吧。这老头我可没叫爸,以前没叫,现在也不叫,以后,娘,我叫一声应该没事吧。”
“凯子,我替你娘答应了。”
舅舅拍拍我的肩膀,老泪纵横。
给娘烧完纸,我们一家人便回了家,到了家里,我的心里满是苏姐身影。
一想到她,我是又急切又害怕。
跟舅舅坐在院子里,他很惊奇地给我递了一根烟:“晴丫头你打算怎么安置?”
安置?
我苦涩一笑,她现在能见我就不错了,还安置,这事我连想都不敢想。
摆摆手,我轻轻吸了一口烟:“就这样吧,只要她快乐就好,我现在不想也不敢去打扰她。”
“臭小子,别跟我装模作样的,还就这样吧,你要是听我的,你们不早就结婚了,现在倒好。”
说着,舅舅揍了我一下。
这暴脾气的小老头还是这样,看样子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苏姐,也早就认定了这个外甥媳妇。
叹了一口气,我的心开始凌乱了起来。
我没有再说什么,在白山过了一夜,我给舅舅留了一大笔钱,然后离开了这里。
出村口的时候,我看了一眼白山。
在那座山上我做了一个梦,也仅仅是个梦,梦里的人此时不在我的身边。白山也不再那么温暖。
一个人走出村口,我搭上了去咸安的汽车,到汽车站的时候,我一个人去了那家活鱼馆。
麻辣鲤鱼还是那个味,算不得太正宗,却也勾起了我不少的回忆,那些记忆慢慢延伸进了津城。
那年,我23岁,一个人流浪到津城。
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女人,挨了几次揍,也经历了很多非人的苦难,可一切都过去了。
我现在想回去,回去再见见那些人,不论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敌人。
陈国富死了,叶倩明转性了,媚儿……
媚儿,我的心一颤。也没有再吃剩下的东西,结了账后,我立刻向汽车站奔去。
从东瀛回来的第七天,我站在了我第一次来津城时坐过的地方。
那个十字路口没有任何的变化,发传单的人依旧有,只是穿的服装不再是那套狗熊装。
也不知道为什么,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,然后向她要了一张传单。
“谢谢。”
她对着我说,声音清脆,略微有些发闷。
发传单的还是个女孩,听声音就应该很美。
她应该长着一张精致的脸蛋,水汪汪的大眼睛,白如雪的肌肤,高高的鼻梁,薄而红润的嘴唇。不过一定没有苏姐好看。
媚儿不会跑,我也不用急着去找她。
微微一笑,我很有礼貌地对她说道:“能请你吃个饭吗?”
女孩愣在了那里,她摘下头套,果然很美,也真没有苏姐漂亮。
看了我一眼之后,她有些羞涩地问道:“我,我们认识吗?”
这个女孩大概是误会了我的意思,她肯定以为我是来追她的。
摇摇头,我轻轻一笑:“你很像我妹妹,亲妹妹。声音像,人也像。”
“可我不是啊。”
“但我还是想请你吃饭。”
“我还有工作没有做完。”
“我帮你。”
说完,我接过她手里的传单,然后很没公德心地一扬。
传单飞向天空的那一刻,我感觉我的青春真的结束了。
女孩呆呆地看我,然后有些伤心地问道:“你,你干嘛啊?”
“带你去吃饭。”
拉住她的手,我向眼前的那家餐厅跑去。
我不知道女孩当时的想法,但她还是跟着我去了餐厅,没有大喊大叫,更没有胡闹。
点了一些吃的,我安静地坐在她的对面。
饭菜很快就上来了,女孩看着我,似乎有些惊奇。
大概是好几天没吃过有好东西了,看着桌子上东西,她咽了一口口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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