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铁棍砸中那朵花的瞬间，他便知道自己错了。
林巨人落在地上，踩碎青砖，右臂微微颤抖，望向叶阳十一。
他的胸膛微微起伏，脸色很苍白，明显受了重伤。
叶阳十一并没有打算给林巨人任何的喘息的机会，他疾掠向前，弯折的苍华剑，骤然重新笔直，再次一剑刺向他的眼睛。
没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，从如此重的伤势里复原。
这是杀死林巨人最好的机会。
便在这最危险的时刻，林巨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街巷里的寒风，被他尽数吸入腹内。
那些空气，在他的肺里迅猛地燃烧。
有些黯淡的眼神，骤然间回复明亮。
他甚至似要把高空的雪云都吸下来。
空气在他的身躯里燃烧，化作无穷无尽的力量。
他微微曲膝，跳了起来，向天空里跳去。
轰的一声，无数块青砖破裂，最中间那几块已然碎成齑粉。
街巷里一片尘土飞扬，林巨人消失不见。
叶阳十一没有闭眼，待尘砾落地后，抬头望天。
他知道他去了天空之上。
他知道他不会逃走，那么无论跳的再高，总有落回地面的那一刻。因为林忌还在这里。
于是，他就站在原地，平静地等着。
他看着天空，翘首以待。
晨光从东面而来，云是那样的白，偶尔露出的天空是那样的蓝，除此之外，再也看不到什么，没有人影。
片刻后，天空里终于出现了一个小黑点。
那是一个人影。
天空里忽然有尖锐的鸣啸声响起，那声音传到地面上，震破了瓦烁，哑了古钟，惊了林里无数的眠鸟。
那道鸣啸是磨擦的声音，是物事与空气高速摩擦的声音，那物事必然极为坚硬，不然在这般恐怖的速度下，早就碎裂不见。
很难想象，那是人的身体。
黑点迅速扩大，那是一道身影。
林巨人的身影。
他从天空里跳了下来。
他举起铁棍，带着一道难以想象的力量，砸向叶阳十一的头顶。
那道力量，来自天空与大地之间的距离。
所以没有人能够无视这段距离，也应该没有人能够无视这道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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