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毓祯曼长的身躯陡然锐拔如剑,那突如而来的气势让连城不由后退一步,嘴巴微张:公主这是咋了?明明刚刚还是一副温柔缱绻的思怀模样,怎么就突然好像要进入“以战淬道”了?
李毓祯挑眉一笑,修长眉下一双眼睛灼灼生辉,抬手将萧琰的命牌挂在自己脖颈上。系绳是她用纯金抽丝的金线编织成绳,系上脖子后,她打了个死结。
吊绳不长,命牌就贴在她的两根锁骨窝处,要将玉牌取下,必得用指力掐断金绳,因为绳结已经被她用指力揉成一体了。
她理好衣衫前襟,想到自己的命牌也贴在萧琰心窝处,心口就不由热了。
但萧悦之那个没良心的,没准会将她的命牌摘了,不知藏哪个箱子底。
李毓祯想到这里,就磨牙。
但转瞬她又笑了。
萧悦之,不会。
……
营帐内的香炉中炙了一小片沉水香,散发出幽淡沉谧的香气。
萧琰的心情很不好,吃青稞团子都当是咬李毓祯,一气咬了三个,喝了一杯羊乳,就算抵了午晚二食。
安叶禧不知道她两餐都未吃,还以为这是夜点,心里嘀咕:副营晚归营挨了罚,按说心情不好,怎的倒有胃口吃夜点了?
虽然她很好奇一向严守军纪的副营为什么破天荒的误了归营时间,但她没敢问,也不敢嬉闹,只是暗中嘀咕,总觉得副营今晚特别好看啊,就好像是……果子成熟了,散发着诱人的果香,哦不对,是迷人的成熟魅力!她看了两眼就有些脸热心跳的,若不是萧琰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近,她早就扑上去了,勾搭不了也能挨蹭两下呀。
用完饭食,萧琰开始写晚归营的检讨书,端正态度,严肃反省,边写边在心里将李毓祯切了十七八刀。
安叶禧只觉得萧琰落笔如刀,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下,心里祈祷副营还是赶紧恢复正常吧,这个样子……让人毛毛的啊。
……
写完检讨后洗漱,萧琰打发安叶禧回了副帐,立即起身解衣袍。她要将属于李毓祯的衣衫袜全部换下来,然后震碎成灰埋地下——既然既然割袍断义了,从此成陌路,那就不要留下任何痕迹。
脱了外袍,足袜,里裤,又脱亵裤。
她当然不信李毓祯说的,给她换的亵裤是她穿过一次的,李毓祯再掉节操也没掉这份上,必定是经过了一次水洗的新裤。
换好裤子,萧琰再除身上的内衫,当她解下内衫襟扣,看见悬在锁骨下方的那方玉牌,脸色刷地变了。
伸手捏着那个篆刻着“昭华”的玉牌,她咬牙切齿。
“李毓祯!”
皇族字牌只刻字不刻姓,昭华,这是李毓祯的字牌。
萧琰只觉肝痛,是怒痛,也是害怕:这是李毓祯的命牌啊!虽然不是真正的命,但它有着寓示意义,也许上面还沾染了主人的气运,或者与主人的气运有一丝关联——所以字牌才会在私下称为“命牌”,除了父母外,根本不会将自己的字牌给别人收着。
萧琰气得咬牙,这是你的命牌,给我这做什么!
忍不住又骂了李毓祯一声“混蛋”。
她是太子嫡长女,不出意外就是大唐帝国未来的皇帝,这命牌怎么能乱给人!如果落到巫咒手中,是能拿来施咒的;掉了毁了,恐怕都有影响……字牌与气运究竟有没有关联,萧琰是不怎么信的,但若是李毓祯,萧琰只能选择“尽信”。
——万一丢了毁了会有事呢?
萧琰气得又咬一下牙,,手指攥着命牌往下一扯。
吊绳是用纯金抽丝编织成的,甚是结实,她一扯没用内力,当然扯不落。她这一扯也只是验证,绳带勒入她后颈,不用摸、看,那平滑的触觉已告诉她打结处是被李毓祯用指力给揉成一体了。
这绳圈还很小,过不了她的头,要取下只能用指力掐断金绳。
萧琰气哼一声,手指掐着金绳,内力聚于指尖时却犹豫了,抿着唇神色变幻,终是松了手,眼中流露出无奈——这是李毓祯的命牌,别说收箱子里,就是放内衫袋里她也不放心,万一出个意外丢了呢?只有戴颈上最安全,除非她被人砍头了,不然这命牌都会好好的。
萧琰气得牙痒痒的,觉得李毓祯太狡猾了,还算计她的不忍。
转念又叹口气,不管有没有算计,这家伙肯定是被情意冲昏了头脑,才会做出这种“不智之举”。
萧琰真想将她揪过来痛揍一顿,以手掩额,只觉头痛。
她气一阵,又愁一阵,打定主意去长安后第一件事就是还玉牌给她,然后要回自己的字牌。
李毓祯的字牌在她这里,她的字牌必定在李毓祯那里了。
如果她不还……萧琰目光呆了下,这事李毓祯真做得出来。
算了,万一要不回,李毓祯拿着就拿着吧,反正她还了李毓祯的字牌后,她们就不会有瓜葛。
这般想着又难过,明明是同伴,怎么就成这样了呢。
……情爱害人啊。
她痛心疾首,捶了下榻,深觉李毓祯是蒙了头。
“唉!”她叹口气倒在榻上。
手按在额上,头痛又烦恼。
李毓祯不会放手。
萧琰这时后悔了,她当时在殿内应该更决绝一些,让李毓祯认为“她深恨此事从此与她决裂!”
可是那一刀,是李毓祯自己握着戳下去,刀锋洞胸破背而出——下手可真狠!萧琰握刀的手都微颤了一下,想都没想,就迅速拔刀而起。但拔刀而出的那一瞬她就后悔了:要决裂怎么能心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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